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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当下中国画坛只有高原没有高峰,已成了不争的事实。依我看,目前画坛存有不少“假画”与“伪作”,反倒是一个颇值得重视的问题。细究其原因,则是由于临摹风气太盛所导致。现在不少画家,一提中国画必说“笔墨”,笔墨从哪里来?从古人的画稿里来,在《芥子园画谱》中来。于是画家们就没完没了地临摹,从小学、中学到大学,从研究生到博士生,老师们天天讲“笔墨”,于是学生们天天临“笔墨”。

毕业了,不少年轻画家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,获取某些名与利,更通过参加各种“国展”冲刺班、进修班、研修班、高研班、名家班等-但不管是哪个班,总有的老师依然重复地讲“古人笔墨”,于是学生们还是临摹着。有的学生一直临摹到七老八十、白头牙脱,还在临摹。

他们临古人的、临老师的、临父母的、临同学的、临芥子园画谱,一边临,一边参加展览。但不少画家严重缺少生活体验,缺乏创作激情,导致作品大同小异、千人一面,没有个性、没有风格,自然无法成就高原,更没有高峰了。

古人作画,没有诸多框框套套,更不会以芥子园画谱作为圭臬。董其昌说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”古代不少优秀画家靠着一腔创作热情,行遍千山万水,饱览祖国河山。他们在拥有丰富生活经历的基础上,产生出强烈的创作表现欲,用一支毛笔饱蘸墨汁在绢或宣纸上涂抹,抹过岁月白头,终于抹出了《溪山行旅图》、《千里江山图》、《渔村小雪图》、《富春山居图》等传世作品,这些作品成就了中国美术史上的丰碑,这就是高峰。

后人将他们作画的经验进行整理总结:线描有铁线描、兰叶描、丁头鼠尾描、曹衣出水描等,统称十八描;画石头的技法叫皴法,有斧劈皴、披麻皴、解索皴、荷叶皴、乱柴皴、鬼脸皴、弹窝皴、米点皴、牛毛皴、卷云皴等多种皴法;画树的方法还有出枝法、点叶法;用线的有疏密对比法;用墨的有焦浓重淡轻;用笔的有平留圆用变,如此这般,统称“笔墨”。

但古人作画之笔墨只是手段,不是枷锁,抒发的是灵魂,走的是创新一路,所以才能创作出了文化瑰宝、旷世杰作,塑造出中华文化的高峰,留下了经典,成就了今天的传统。

然而,很多当代人却以临摹为手段,以卖钱为目的,企图画出金钱和荣誉,画出权力和地位,这使他们的作品越来越缺乏生活感受,趋于概念化、公式化,留下一堆“假画”与“伪作”。

(二)

笔墨是有时代性的,我们要以“与时俱进”的眼光来看待它。因为不同的笔墨,所表达的意境是不同的。古人的笔墨表达的是古人的审美观、古人的意境。文人画家苏东坡被贬黄州时,他的笔墨所表达的是对于社会现状的无力,所以他的“黑云翻墨未遮山”就是描绘“乌云盖顶”的意境。

南唐君主李煜丢了江山,他的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就表达着故国之思。同样,八大山人画残山剩水,表达的是亡国之痛。而如果失去了这些特定历史背景和作者的情绪,今天我们再把古人的笔墨照搬照抄,就犹如东施效颦,沦为笑谈。

所以,当代的中国画艺术必须注入当代人的感情。我们这代人曾经经历过饥饿、苦难,但也感受到祖国的日渐复兴。由此,我们的笔墨必须要有当代性。而要有当代性,就必须创新,要力求表现出我们昨日所经历的历史沉浮,表现出今天所看到的朗朗乾坤。

谭继文《魏巍中华山是高昂的头》中国

如果我们还停留在临摹八大山人等古人笔墨的层面上,中国画就会继续无病呻吟,毫无意义。传统笔墨的生成,离不开古人的创新。没有古人的创新,就没有今天的笔墨、没有今天的中国画、没有今天所看到的中国画的传统。

循着古人这种创新精神,我开始探索新的笔墨。我的故乡武陵山,海拔最高点为米,面积绵延约10万平方公里,横跨渝、鄂、湘、黔四省市。这里有一石头,叫沉积岩,它外表像千层饼一样,呈层层叠叠的平行线裂纹,有天然的形式感和运动感。当地农民把这种石头划成片,用来当瓦盖房。经过无数的观察、探索,我发现古人并没有表现过这种石头。于是我在宣纸上反复涂抹,反复研究,终于决定用排倒海的墨线表现这种石头,我把这种表现方法取名为“平行皴”。

我用三张八尺宣的作品《佛门仙境梵净山》来表现贵州最色,又用四张八尺宣的《楚水鄂山一炷香》表现湖北恩施十峡谷美景;正在创作的《雄鸡一叫天门开》是表现张家界于门山美景的中国画;在呈现武陵山重庆段美景时,用四张八尺宣创作了《梦桃源》,还用三张八尺宣创作《枫红石头岭》;《巴国盐道》则表现了古代巴盐销楚的景象。《巴国盐道》这幅画是受我老家屋后一条叫“盐大路”的启发,再查阅史料记载,最后创作而成的。

谭继文《枫山石头岭》cm*cm20

这幅作品问世后,使不同人群对巴盐古道产生了浓厚兴趣:一群文学爱好者重走巴盐古道,搜集素材,探索历史的真谛;一群画家深入其中,寻找时代的脚步,感受生活的艰辛和大自然的美,发现与众不同的东西。我认为这样的体验观察是必要的,只有这样才能创作出有个人风格的作品。

如果不去观察生活,一味临摹是没用的。重庆石柱县万寿山历经风云,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和传说,今天是旅游胜地。我创作的《风云万寿山》是四张八尺宣规格的画,反映的正是其历史故事:巾帼英雄秦良玉在万寿山屯兵扎寨、操练白杆兵御敌,以保一方平安。

谭继文《风云万寿山》中国画cm*

(三)

太行山是一座英雄辈出的山,它像一位英雄的母亲,孕育了不同时代的英雄。五代画家荆浩,可谓山水画艺术创新的先驱,他长期居住在太行山洪谷,躬耕自给,并研究、探索表现太行山的绘画方法。正是他的创新,结束了中国山水画没有皴法的历史。

近代,在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,是抗日英雄八路军携手太行山人民,凭借太行天险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,挽救民族于危亡。现代还有红旗渠和郭亮村的英雄,他们用手中的钢钎二锤,在太行绝壁上开凿出一条人造天河和挂壁公路。这些英雄和这座英雄之山使人肃然起敬。我退休后,曾多次拜访太行山这座英雄之山,为它和太行山人传神写照,歌颂太行山和太行山人。

我用自创的“平行皴”创作了一幅名为《石眼观沧桑-太行天河红旗渠》的作品来讴歌太行英雄,讴歌华夏民族。太行山不仅有许多英雄的故事与传说,还有那形成于25亿年前太古宙和元古宙时期的层积岩。这沉积岩由成捆的横平行线组成,就像刻在蓝天上的五线谱。呈现赭红色的岩石群,像一座座浸透英雄血的雕塑,向世人述说着一个个远古的传说。

谭继文《石眼观沧桑——太行山河红旗渠

若用传统笔墨技法中的披麻皴、解索皴、荷叶皴、米点皴、卷云皴、牛毛皴等,是无法表现太行山特有的沉积岩岩石群的。在研究中国画传统的基础上,我选择继承古人的创作思想而非技法,走笔墨创新之路。于是我用自创的“平行皴”这种新笔墨语言来表现沉积岩排山倒海的线条、表现那激情涌动的太行山,为它传神、为它立传,歌颂我们的民族魂。

我的画法和创新思想得到了理论家刘曦林的肯定,他在《谭继文的平行皴》一文里说:“土家族画家谭继文自幼在重庆山乡生活,沉积岩经地壳裂变形成的平行线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,遂情有独钟地大胆运用于山水画创作,经五十年锤炼,焉然创“平行皴'独立于山水画坛。平行皴不仅是一种独特的地貌的再现,也是画家对形式美的创造,对个性语言的自觉把握。”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鼓励。

创新是推动中国画前进的动力,如果没有古人的创新,就没有今天的传统。单纯、机械的临摹,只是一种复制行为,它和克隆、抄袭、剽窃没有多大区别。即使你笔墨功力再深,临摹到的始终是别人的,而不是自己的。靠临摹是无法形成自己的风格的,对中国画发展来说也是没有贡献的。如果一个画家一辈子只会临摹而不会创新,不管他的画价多高,多么声名远播,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大师,而更像一台复印机。

时代呼唤创新,中国画坛需要有更多像五代宋元时荆、关、董、巨、刘、李、马、夏那样的创新型画家。只有出现一批有思想、有抱负、有创新、有贡献的新时代画家,中国画传统才能不断发展壮大,中国画审美空间才能不断拓展,中国画语言的表现力才能增强,人民群众的审美需求才能被满足,这样的画家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大师。

作者简介

谭继文,国家一级美术师。年生于重庆,土家族。毕业于西南大学美术学院,国家一级美术师、重庆中国画学会理事,重庆美协理事,中华书画协会会员,研究馆员,亚洲艺术科学院荣誉教授。创造了“平行皴”这种新的国画语言,各大艺术媒体专题介绍,作品在国内外多次发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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